狗肉饜燒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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狗肉饜燒酒 文/踞石齋 年輕時在袁州鄉下工作、生活了十多年,經歷了許多事,也吃過了許多富有鄉村特色的東西,但令我最難忘懷的是狗肉饜(yan)燒酒。
饜字的原義是吃飽,也可引申為滿足的意思。但在袁州方言里,饜卻是佐餐的意思。比如吃菜下飯叫「饜飯」、吃菜下酒叫「饜酒」。狗肉饜燒酒自然是指吃狗肉下燒酒,但是,奇怪的是在袁州方言中「狗肉饜燒酒」還有「挨罵」的意思,比如誰說「今天你準備吃狗肉饜燒酒了」,就是說「今天你準備挨罵了」,究竟是何源故,已難說清。我所說的「狗肉饜燒酒」,只是一種美食,一種享受,一種吃的樂趣。
袁州鄉下烹飪狗肉講究原汁原味,不象花江狗肉和朝鮮狗肉,要用哪么多濃烈的作料。狗肉烹飪過程極其簡單,倒是吃狗肉、饜燒酒的過程極有氣氛,透著一股吃的愜意和滿足。
入冬后,鄉下老表家養的土狗長得膘肥體壯、油光水滑。這時,邀上一夥合得來的酒友,湊錢買一條二、三十斤的土狗。傍晚時分,將狗殺了,小心收拾乾淨。狗肉要剁成大塊大塊的,置於鍋中用旺火煮爛,去骨切片。袁州狗肉雖不講究作料,但一定要用茶油炒,而且要用土榨坊榨的茶油。待茶油在鍋中冒出了青煙,先投入蒜段煸炒出香味,再放入狗肉爆炒,然後加入煮狗肉的原湯,調好鹽味。旺火燒開后,改為文火慢慢地燉。這時,你看著鍋里「咕咕」地滾浪,聞著空氣中瀰漫的狗肉香味,肚子里的讒蟲蠢蠢欲動,嘴裡直滄趴謁
吃狗肉之前,還要另外燒一個炭爐子,擺在廳堂當中。狗肉燉好后,連鍋帶肉端放在炭爐子上。酒友們圍爐而坐,不用桌子,只須各備一大一小兩隻碗,大碗盛狗肉,小碗斟燒酒。酒,最好是農家自釀谷酒,既醇又烈,與狗肉的原汁原味最為相配。
開始時,大家還是細細地品味狗肉,慢慢地喝燒酒,說些有條理的話。待到一碗燒酒下肚,狗肉的燥性和燒酒的烈勁慢慢在胸間凝聚、膨脹,血也開始往頭上涌。於是,人間的世故與隔閡全然化盡,酒友所說的話都是前五百年的故事,后五百年的牛皮。喝酒的速度也明顯加快,真有點梁山好漢「大塊吃肉,大碗喝酒」的氣慨。待第二碗、第三碗酒下肚,鍋里的狗肉已所剩無幾,夜也闌珊了。再看酒友們,有不勝酒力鼾然而睡的,也有三三兩兩趁著酒勁傾情交談的,只有幾個酒中高手還在大聲的斗酒。狗肉與燒酒的味道這時已退居於次,張揚的情緒已覆蓋一切。這正是狗肉饜燒酒的XX所在、魅力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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